不知是不是一种错觉,最近华社好像比较有生气。对一些课题--有些固然是老问题,也常有座谈会加以探讨,而且似乎较认真地在分析和重估一些现状。政党渗透华团的课题就是一例。
在我国的政治史上,“渗透”与“反渗透”最初是马共与政府之间的一场角力。由于马共被宣布为非法组织,只好“渗透”合法的团体,以宣扬他们的政治理想,开展他们的统战工作。
对政府来说,马共的“渗透”是“非法”的,他们的活动就称为“颠覆活动”。因此,从政府的角度出发,“渗透”是具有秘密、非法的动机和意图,必须加以杜绝。当年的办法,就是援引内部安全法令对付一切“嫌疑犯”--而且宁可捉错一百个,也不可放过一个。事实上,许多对反动政权具有威胁的进步政党、工运、学运和各界的民主人士和议异分子,也一样会被冠以“亲共”之名,加以对付。
可见,“渗透”至少具有“颠覆”有关组织的意图,是属於对抗性的矛盾。因此,沈慕羽先生当年以马青领袖的身分,参加维护华教的工作,从来就不曾被视为“渗透”华教队伍,因为他并没有任何“颠复”华教运动的的意图。相反的,他维护华教的鲜明立场,反而被视为“颠复”了马华反华教的立场,结果被马华采取纪律行动,开除出党。
其实,不少地方上的马华基层领袖,也同样是董教总的基层干部。由于他们没有任何“颠复”华教的意图,甚至在马华对母语教育采取与董教总对立的立埸时,放弃党性,站稳维护母语教育的立场。因此,他们当然也不能被视为是华团的“渗透”者。
新上任的吡叻董联会主席张华,会被该州华团视为“渗透”者,主要是对他的华教立场“投不信任票”。正如有评论者指出的,他的获选过程,更接近于“鱼目混珠”或“引狼入室”(曾获得前华教领袖的公开或私底下的“祝福”)。
因为他在竞选吡州董联会主席时,曾答应“淡出政治”,中选后却宣布准备竞选马华中央委员,才触发华教工作者的反对。如果这次获选的,是同样具有政党背景的陈正华,相信“渗透”华团的问题也不致于会产生,因为他维护华教的立场,始终与董教总的立埸一致,不存在任何“颠覆”的问题。
马华副总会长翁诗杰,认为马华没有必要渗透华团,因为华团光辉不再,而且喜欢“巴结权贵”。这和新纪元讲师莫顺宗,感慨华团“君子”难求,却有太多的“小人”,有异曲同工之妙。所不同的是,前者身为“权贵”,难免语带不屑;后者则是“恨铁不成纲”的“责之严”。
无论如何,翁诗杰确实看穿了一般华团领袖的“致命伤”--喜欢“巴结权贵”。因此,许多华团,无需“渗透”或“收编”,早已自动“投怀送抱”。即使剩下三几个不那么听话的,在软硬兼施之下,也少有“不识趣”的。在这样的现实下,难怪翁诗杰要大言不惭地说什么“华团根本就没有被渗透的本钱”!
翁诗杰非议那些口头上批判权贵,但还是要巴结权贵的华团领袖,指他们拥有“双重心态”。可是,他本身似乎也同样具有“双重心态”:一方面,否认政党渗透华团,是有利可图的;另一方面,又承认政党渗透华团,是为了扩展人脉和影响力,这是任何政党都离不开的意愿。
他批判华社过于“泛道德化”,否认部长拨款是为了达到“收编”拨款对象的目的。如果翁部长真的认为拔款只是把政府的资源分配给群众,为什么反对党的议员就没有拔款的方便呢?他又怎么看待国阵在大选前,大派“糖果”的作法?难道这么做,没有“收买人心”,要选民“感恩图报”的用意吗?
执政党垄断国家资源分配的权力,显然具有“不道德”的一面。作为制度下的共犯,在享有“特权”之余,根本没有“自鸣清高”的“本钱”。正好像马华如果不时在五星级大酒店或豪华游艇,与华团领袖进行“交流”,以“巴结”他们;马华领袖就没有资格可以“唱衰”华团领袖喜欢“巴结权贵”,尽管这可能是事实。
我同意华团里有太多的“小人”,但“权贵”的存在,是“小人”巴结“权贵”的前提,也是一些“君子”堕落为“小人”的前提。明白了“权贵”与“小人”相互依存的道理,也就明白“权贵”批判“小人”巴结“权贵”,其实是言不由衷的!(12/10/2005)
Saturday, October 22, 20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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